Miracle of life

She grow inside of Withered trunk, absorb for Sun, heat and water. Exercise a strong heart inside of your body, then you will get rid of the difficuties.

童年

我出生在浙江钱塘江边上一个小镇,已忆不起太小时候的事了。这是一个大家族,爸爸有三兄弟三姐妹,妈妈有三兄弟一姐妹,祖辈们充分响应了毛泽东时代人多力量大的号召。现在脑海里没有对爷爷的一丁点印象,也许是当时太小了,听大人说,很小时候爷爷为了帮我从高处拿东西从梯子上摔下来,不久就离世,每当想起这我就很内疚。当时太穷,住的茅草房也不可能留下爷爷什么照片,总归是这生的遗憾。家族人多,爷爷奶奶辈很难像现在这样照顾到我们小辈。我妈说年轻时很怕我奶奶,比较典型的婆媳关系。

长水漕村在镇子的最南面,一条断头河从村西南角直通到西北然后和另外一条东西向跨村河交汇,据说这河可以一直通到钱塘江里。因为叫水漕村,可想而知这个河有多么小。村东面是一条石子路,叫振兴路,几十年到现在也没改名字。南面都是田,很大一片,大概要走2里地就是另外一条稍大的河,过了这个桥就到外婆家的村子了。八几年刚改革开放,我们的父辈生活还比较苦,不过已经从茅草房搬出来了,有了自己的瓦片房。爸爸在棉花厂抗200斤的棉花包,妈妈在一个“很凶”的师傅厂里打工,都很辛苦,我老是要粘着妈妈,跟在她做工的厂里,那个“很凶”的师傅就会给我脸色看。没到学龄的我没条件上幼儿园,我妈怕我跑出去出事,无奈就把我反锁在这瓦片房里。什么玩的都没有,我能怎么办呢?瓦片房的进门左手是灶台,灶台上有窗,虽然给木栅栏给拦起来了,不过还是能看到窗外。我就爬上了灶台,坐在自家锅里,呆呆的看着窗外。现在很好奇为什么这锅居然没给我坐坏,偶尔有村里人路过和我说说话,也是莫大的安慰。

      大概7,8岁起家里就放我出去野,我从此人生似开了挂。

春天,春蚕吐丝油菜花开,走十几里地跟着同村比我稍大的孩子去山里采桑叶,采松花,桑叶喂自己养的几百条蚕幼虫,松花弄来交给妈妈给做些团子蘸来吃,儒软微甜的汤团裹上金黄色的松花,送到嘴里就是人间美味,连我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也忍不住多吃几个。起风了,就去村头找竹子,削成细长3根,用家里缝纫机线绑成“干“字形,糊上报纸,在”干“的两个交叉点引两根线下来,绑成三角形,最有讲究的就是这个三角形,一定要角度,长度刚刚好,这风筝才能飞的远,而我是最擅长做这个。最后沾上尾巴就做成风筝了,印象中几乎年年做年年放。春日,坐在草籽田里放风筝,直到它变成很小一个点,那时还没上学没有学业负担真无忧无虑好时光。

夏天,葡萄,瓜果渐渐成熟,会摸到别人家田里偷几个瓜回来,稻田甘蔗田有些农户会撒些瓜果秧苗,等农作物丰收了一起采下来。告诉你,看准了有藤苗冒出的田地,钻进去找准没错。最忘不了一种绿皮菜瓜,不甜,但是很爽口,一口下去那水就很容易从瓜肉里挤出来进到喉咙,立马就解了渴,吃饱还能打个嗝儿。天热还能下河,那时候的河总是清的,我们立在桥下水泥船里,船里装了些从马路上拾来的大石块,往水面上长着的水花生上面砸,躲在下面的大鱼受惊,尽然蹦到船里来了,好大鱼啊,我一个人都抱不过来。

那时天真热,河水往往有几近干涸的时候,小伙伴们一人一个大麻袋,进到河水淤泥里,愉快的摸起来河蚌,小的都不惜捞,大的有肉的才行,用脚踩在泥里的寻宝,如果踩到一个光溜溜有点扁的东西,多半就是河蚌了,一个下午就能摸一大麻袋。拿回家,肥的做成香喷喷的咸菜抄蚌肉,其余基本都取肉喂给自家养的鸭子,那些鸭子不要太开心,见有蚌肉吃都扑扇着翅膀过来争食,扁嘴巴从地上夹块肉昂起脖子囫囵吞,弄急了还会伸长脖颈打架,鸡就文明的多,挑一块闪到一边慢条斯理的啄。开了这么多河蚌从来也没见到过有什么珍珠,可见这玩意要天然形成有多难。摸河蚌也有倒霉的时候,有次就被淤泥里的玻璃划开了脚,血汩汩流,还好那次离外婆家近,赶紧上岸去包扎。

农田需要灌溉,村头有个泵水站,泵水站出来大概50米左右的水泥渠,泵站开启时浪花翻涌,那是我们游乐天地啊,就穿的短裤立在水流最大的地方趟倒,不用费劲,后背被水浪推着走了,能滑出好远。有次玩的太嗨,屁股上的裤子给水泥渠磨了两个大洞,到家才发现,被妈妈一顿臭骂。

村里有牛,用来耕地,平时每户人家要轮流照看,家里就把这个光荣任务交给了我。牵牛走在乡间道路上,铜铃般的大眼看到哪里草新鲜就停下来啃啃,我还会把它赶到水渠里去,这样我就可以站在地上再爬到它背上坐着。牛是很温顺的,任你坐,自顾自的吃它的草。后来村里有了拖拉机,用牛的机会不多了,还有私人在村河对岸建起宰牛场,他们用电棒击昏牛再宰杀。牛也是通人性的,见到自己要被杀掉,大眼睛就会流泪,真正可怜!这种情形一辈子也忘不了,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下的去手,不过话说回来,宰牛厂大锅里的牛肉汤真好喝,妈妈会经常去舀一桶回来给我们煮面吃,那个鲜香味比现在市面上的牛肉面美味百倍,可惜再也吃不到。

家里还养兔子,羊,猪。兔子给关在兔笼里,平时要去拔草喂,还要清理兔笼,粪便真的很臭,不过确实也很肥,农舍旁有几颗桃树,我都用兔粪盖在上面,保管长出的桃子又大又甜。

猪在圈是睡了吃,吃了睡那种,只有到被爸爸揪住两只大耳朵拉出去宰杀时才会撕心裂肺般的叫。

羊必须牵到外面吃草,还得系根绳子找个小棍插到田里,要不然会乱跑。我还喜欢和羊拔河,找头壮实点的,双手抓住它两个角往自己这边拉,它就本能的往反方向退,力气好大,互有胜负,羊比较耿从来也不会故意朝你这边冲,让我摔个四脚朝天。有几次大肚子的母羊突然从屁股后面掉出来团东西,我一看,天哪,是小羊,不会搞,赶紧找爸妈过来当接生婆。小羊们等长大些有些毛,抱在手里撸一撸毛它就咩咩叫很好玩。

还养过一只狗,叫大黄,很听话聪明,后来不小心吃了被药狗的狗贩子丢在地上有毒的油条,爸妈出去找回来,到家已经不行了,口吐白沫,泪汪汪,心痛!爸爸找了个地方埋了,从此后,家里再也不养狗。

水稻熟了要帮家里割稻,那时也没小工,都是这家要收粮找几个亲戚过来一起搞突击,收完这家换那家。我没耐心,让我一个下午割一行稻真是要了我的命。但我也不敢违父母命,毕竟爸妈更辛苦,一片稻割完,田里就清爽很多,不少大青蛙没地方躲了,就在刚被割下躺倒的稻子旁蹦来蹦去,赶紧去找网兜,把青蛙都逮起来。青蛙们下场都很惨,剥皮做成一道菜,切碎喂给鸭子吃,不过我最喜欢用蛙肉去钓小龙虾。村北角有一个池塘,一到夏季闷热,那些个龙虾就嘴里吐泡,浮到水面来。找个竹竿,把青蛙去皮吊在上面,浸到池塘里,蛙肉是真香啊,一眨眼功夫,就有小龙虾游过来就夹住,一扬手就钓到桶里,它真蠢,明知被钓离水面也不松爪子,活该被吃。其实钓小龙虾用蛇肉最好,偶尔有水蛇跑到田里被我打死,剥皮放到池塘里,那一次能钓起5,6 个龙虾来,挺壮观。

长大了知道不能残害青蛙,毕竟它是帮我们捕害虫的。不过那个年代,物质贫乏,大家都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青蛙们的牺牲换来了一大桶小龙虾,洗净红烧,给爸爸过酒是最合适不过的。

      秋天是收获的时间,稻子自不必多说,和夏天一样还得收一季,甘蔗,甜粟梗(上海话甜芦粟)也长成一人多高。稻子是水田里大片的种,甜作物一般载在自家自留地里。甘蔗都是平时想吃了就去捉(拔-泗门土话)几根,拿切菜刀齐根砍断抱回家,切成段,洗洗不去皮直接开咬,甘蔗水甜到心里,在糖果难买的年代,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到秋末,自留地甘蔗还有很多,吃不掉怎么办?爸爸早想好办法了,挖了一个大坑,垫上毡布。甘蔗从地里连根挖出来摞好放入土坑,盖上土,来年开春刨出来继续吃,一般都不坏。

我其实不太喜欢秋天,秋风起,我的嘴唇就要开裂,火辣辣的疼,干了忍不住用舌头舔,最后像香肠嘴,找了家里的猪油涂,也不管用。那时没有润唇膏卖,这种情况要持续一个秋天,着实痛苦。

收完作物草垛突起在田里,东一个西一个,有时我就会从中间拔掉几捆,把它掏空,然后爬进去,外面在封起来。躺在里面做白日梦,谁也找不到我。那时得了一个足球,橡胶皮质比较差的那种,我就扔在田里到处踢着跑啊,整个田地都是我的运动场。

     秋天烧野火也是必须的活动,找一两个同伴,带上火具,田野里,沟渠旁哪里草枯干的地方,点上火,看着噼噼叭叭烧起来,就开心起来。有时还带几个生红薯,丢在火堆里,等火烧完,就能吃喷喷香的烤地瓜。

     西伯利亚来的寒风吹起,万物要修养生息,农田里秋天稻子留下的根结起了厚厚的霜,冬天悄然而至。大人们忙碌了三季,该好好歇歇。温一壶老酒,炸些臭豆腐,佐酒谈天给我们讲人生道理。天愈发冷,不久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下来,只消一个晚上,在屋檐上,地上积起厚厚的雪。

仅以此文悼念爸爸妈妈 2020年7月

About 6 years Old
SideMenu